不仅如此，这人的手脚关节还全部被拧到反方向，手指更是扭曲得像一团毛扎扎的怪异花朵。视线上移，能看到他的嘴巴大大张开着。仔细一看，嘴里的却不是舌头，而是一对血管爆裂的眼珠。齐根断裂的舌头却被挂到了额头上面，垂在空荡荡的眼眶中间。血顺着舌头淌下来，把整张脸硬生生地划出一条红线，仿佛被从中斩断。
那张脸已经没有构成表情的元素，却仍能让人强烈感觉到他死前的恐惧和痛苦。
站在讲台前面，连舌根都能感到腥甜。
这哪里是人，简直就是个被小孩玩烂掉了的血人玩具！
在讲台边，却还有两个人。一个是穿着运动衫的眼镜青年，面无表情。他站在血泊边，凝视台上的烂尸体。
另外一个看上去比他年长一些，两手插着休闲西装的裤袋。颀长的身体微微摇晃着，仿佛陶醉在听不见的旋律里。
血浆片一般的凶杀现场完全没有打扰他微笑的兴致，而且他还能笑得眉眼弯弯，春风满面。
“啧，又死了。”笑脸人摇头晃脑，“很明显的慢性虐杀，不知道这次他又撑了多久？”他幽幽瞟向身边人，“等你来救，还不如趁早变个鬼！”
“……”运动衫。
笑脸人踩在血泊上，血珠溅上鞋面，他却毫不在意。他抬起尸体的下巴，口腔里的两颗眼球向后滚了滚，卡在喉咙口。牵扯的视神经被血块黏住。
“啧啧，真惨。”笑脸人故作悲戚，脸上却仍在笑。
运动衫抿抿嘴唇：“回去吧。”
笑脸人却注意到了他渐渐握紧的拳，发现什么好玩事物一样地瞟着他。
“一教302,2012年10月22日，现在是1点17分。下次记得早点跑过来，嗯？”笑脸人。
运动衫点点头，将目光从那具死尸上移开。
笑脸人回头揉揉死尸湿漉漉的头发，笑道：“沈衍同学，你也是自找苦头啊。好好的星期六，不宅不DOTA，跑到教学楼来学霸。学霸也就算了还错过封楼时间。以后周末要乖乖陪基友知不知道？”
死人当然不会有回应。
运动衫闭上眼睛，心平气和地深呼吸。空气里弥漫着的血腥味，他一点都不觉得厌恶。
对他来说，现在要做的，就是记下这个时间和地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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